第(2/3)页 “小子。”呼雷开口,声音低沉,“你剑法不错。” 彦卿眉头微蹙,手中长剑握得更紧:“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呼雷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却坦然的笑容,“只是突然觉得……死前能有此一战,倒也不算辱没。” 他顿了顿,猩红的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总比……死在那群躲在阴影里的老鼠手里强。” “那就束手就擒吧。”彦卿向前踏出一步,周围的温度再次下降,细小的冰晶开始在空中凝结。 “小娃娃。”呼雷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你师父……或者教你剑的那位,可曾告诉过你,何为‘猎者’的尊严?” 彦卿眉头微蹙,握剑的手紧了紧,没有回答。 呼雷也不需要他回答。 “猎者,可死于更强猎手的爪牙之下,可死于狩猎途中的艰险困厄,可死于族群的存续之争……” 他缓缓说道,每说一句,身上的金色裂纹便蔓延一分,气息也衰弱一分,但那挺直的脊梁,却未曾弯曲半分,“唯独,不可沦为他人傀儡,不可……跪着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 呼雷周身残存的暗红色血气猛然爆发。 血气如同回光返照般疯狂燃烧、升腾,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尊高达十余米、模糊而狰狞的巨狼虚影。 呼雷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狼爪虚握,那柄之前脱手插在地上的狰狞弯刀受到召唤,嗡鸣着飞回他手中。 刀刃上,暗红色的血气与丝丝缕缕的金色光芒交织缠绕,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凄艳的色泽。 “来吧,小子。” 呼雷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让我看看……镜流的传人,究竟有几分斤两。” 彦卿瞳孔微缩。 他能感觉到——此刻的呼雷,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危险。 不是力量更强,而是那股决绝的、毫无保留的、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战意。 彦卿眼神一凛,不退反进,迎了上去。 剑光起。 不再是先前那铺天盖地的月华剑气,也不再是灵动刁钻的飞剑骚扰。 只有最基础、最凝练的剑招。 刺、挑、抹、削。 剑随身走,人随剑动。 青灰色的身影与庞大的狼躯撞在一起,金铁交鸣声与血肉撕裂声瞬间炸响。 呼雷的攻击依旧凌厉,每一击都带着撕裂山石的力道,但速度明显慢了,轨迹也变得直白。 彦卿的剑则快如疾风,迅捷的避开锋芒,剑尖每每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入,在呼雷身上留下一个个新的血洞。 “铛!” 彦卿格开一记横扫,手腕翻转,长剑顺势上撩,在呼雷胸前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呼雷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半步,却借势扭腰,另一只狼爪以更刁钻的角度掏向彦卿肋下。 彦卿脚下步伐变幻,如同风中柳絮,险险擦着爪尖掠过,同时长剑回旋,剑柄重重磕在呼雷的手腕关节处。 “咔嚓!” 骨骼错位的脆响。 呼雷的动作又是一滞。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猩红的狼眼中只剩下眼前这个持剑的少年,以及少年剑招中那挥之不去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影子。 七百年前,也是这样一人一剑。 寒光乍现,冰封天地。 他被钉穿胸膛,钉在耻辱的囚笼里,一钉就是七百年。 而今,又是一个持剑之人。 剑光不同,寒意稍逊。 但那份决绝,那份一往无前,何其相似。 “嗬……嗬……” 呼雷的喘息越来越粗重,动作也越来越慢。鲜血混杂着金色,从他身上各处伤口汩汩涌出,在他脚下汇聚成一小滩触目惊心的水洼。 他的视野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声音,以及血液流动时,两股力量厮杀、湮灭带来的灼痛。 最后一次交错。 彦卿旋身,长剑化作一道流光,自下而上,斜斜刺出。 这一剑,凝聚了他此刻全部的心神与剑意。 只是最简单的一记直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