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老张……”陈支队深深地叹了口气,手指用力揉着紧锁的眉心,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是局里的老人了,差一两年就要退休,一辈子勤勤恳恳,没出过什么大纰漏。儿子不争气,拖累了他……要说他为了钱动了歪心思,动机上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可是老张的党性原则,他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表现……我内心深处,还是愿意相信他的。”陈支队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他随即强打精神,追问细节,“那些异常访问,有没有可能,只是老同志对电子系统不熟悉,操作不熟练导致的?” “从纯技术角度,不能完全排除这种极小概率的操作失误可能,”李工的语气依旧冷静得像一块冰,“但根据我们的系统操作日志分析,他输入的检索关键词非常具体,访问的档案编号序列也具有明确的内在关联性和目的性,绝非随机点击或误操作所能解释。这是第二个需要高度重视的疑点。” 档案室里那种混合着旧纸张、灰尘和淡淡霉味的特殊气味,仿佛能隔着屏幕传来。陆辰想起每次去档案室查资料,老张总是笑眯眯地招呼他,用那个掉了瓷的搪瓷杯给他泡上一杯浓茶,提醒他年轻人别光顾着工作,要注意身体,絮叨得像个慈祥的长辈。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看似无比真诚的慈祥面孔背后,真的会隐藏着如此深刻的背叛吗?陆辰感到一种情感与理智撕裂的难受 。 “第三名嫌疑人,隔壁经侦支队借调来的业务骨干,赵姐,赵雪梅。”屏幕再次切换,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眼神锐利干练的女警照片出现。“她因专项任务借调至我支队,因此拥有我们临时授予的、与她任务相关的高级别数据查询权限。”李工指出她的可疑点显得更为微妙和隐蔽:“一是借调期间,尤其是最近一个月,她多次在非必要工作情况下,深夜独自长时间留在办公室,公共区域监控显示其电脑屏幕内容多为无关紧要的常规报表或新闻页面,具有很强伪装性,但我们的系统后台底层日志捕获到,其终端曾多次尝试使用非标准端口进行低权限的网络探测和扫描,行为非常隐秘;二是根据安全条例的侧面观察记录,她近期使用私人手机与外界联系的频率显著增加,且多次使用未经报备的非加密通讯软件进行通话,通话对象无法追踪,身份不明。”李工说到这里,略微加重了语气,强调其严重性,“而最关键的一点是,在上次陆辰同志紧急转移备用安全屋的前夜,她的临时借调权限恰好有一次临时的、授权范围界定模糊的‘系统压力测试’更新,这个特殊的时间窗口,与我们推测的关键信息可能泄露的时间点高度重合。” “赵雪梅是经侦那边有名的能手,办案犀利,业务能力很强,之前合作过的几个案子反馈都不错。”陈支队的声音低沉下来,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行为神秘……经侦的工作性质特殊,有时候确实需要一些隐蔽的外围调查手段,她能用‘配合原单位进行某项秘密调查’来解释吗?” “她正是以此作为理由,”李工确认道,“但她拒绝透露任何具体细节,并且,其部分行为,特别是网络探测行为,经过我们评估,已在一定程度上超出了本次借调任务合理且必要的范围。这是第三个,也是目前最难以清晰界定、最需要谨慎判断的疑点。” 三个人,三条各具指向的线索,像三根冰冷坚硬针,同时刺在陆辰紧绷的神经上。小王那看似矛盾的技术权限和不明资金流,老张那沉重的家庭压力与诡异的档案访问行为,赵姐那难以捉摸的神秘作派和危险的网络探测……每个人身上都缠绕着可疑的阴影,仿佛都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边缘,但又都被一层看似合情合理的薄纱勉强遮盖着,让人难以立刻看透本质 。 会议室内陷入了一段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空调出风口持续送风发出的细微嗡鸣声,反而更衬出此刻弥漫在空气中的巨大压抑感和不确定性。这种来自内部、来自可能曾是信任伙伴的潜在威胁,比直面犯罪分子的刀枪更让人心悸胆寒,因为它无声无息,却可能从最意想不到的背后袭来 。 第(2/3)页